“微信老号400元,探探女号170元,男号200元。” 社交账号卖家“合生”说。
记者调查发现,以卖家身份存在的“和生”,只是账户交易黑色生产链中的一个提现终端。地处黑色产业上游,隐藏在微信公众号中的打码平台曝光。所谓收码平台是指接收验证码的平台,但不是自己的手机卡。陈淼(化名)柜台上摆着很多“登记卡”。“你不能打电话,但你可以接收短信。”
▲手机挂号卡卖家发布的广告信息。您可以在微信上找到“收码平台”的相关信息。
像陈淼这样的卡贩子,在业内被称为“卡贩子”。据接近黑产的人士介绍,黑产人员只需通过发卡商和收码平台获取手机号和验证码,再使用自动化程序工具即可完成整个注册流程。目前,很多收码平台都“入驻”了微信公众号,通过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注册多个APP账号。编码平台下游包括各种“羊毛”和电信诈骗的黑灰色产品。前者让很多大公司损失惨重;后者多见于网络上备受关注的“杀猪”等爱情赌博骗局。
▲手机挂号卡卖家发布的广告信息。您可以在微信上找到“收码平台”的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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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户黑市
买卖微信、探探、婚恋网站账号,黑业爱盯“婚恋粉”
“(出售)各种约会网站、约会账户和社交账户。” 在一个账户交易QQ群中,昵称为“和生账户销售中心”(以下简称“和生”)的用户发布了一则广告。
和生在广告中表示,佳缘、珍爱网、抖音、快手等社交平台账号均有售,探探、陌陌、微信等陌生人社交巨头也在其“业务范围内” ”。里面。
“微信圈(即朋友圈)老号400元,探探女号170元,男号200元,可以定制。” 据和升介绍,所谓“定制”,就是客户可以指定图片,自己负责制作。数据和回复匹配。
▲账号商说微信号400元,探探女号170元,男号200元。
另一位昵称“冰果”的卖家表示,“珍爱网新账号300元,会员550元;旧账号550元,会员850元。世纪佳缘150元会员。” “
新京报记者近日加入多个非法行业交流群发现,与买卖账号相关的广告依然几乎刷屏。除了QQ,闲鱼上也有很多这样的信息。记者在闲鱼上看到了世纪佳缘等账户买卖相关的大量商品展示箱。
买卖这些账户的目的是什么?“杀猪。” 简单的两个字,是交友网账号卖家李峰(化名)给出的答案。
往往受害人通过社交网站结识近乎完美的结婚对象,在“情人”的蛊惑下参与网络赌博,充值到游戏账户后,最终所有存款和贷款随“情人”一起消失。在不法分子眼中,受害人不过是一头所谓“情”养的“猪”,养肥了自然会被“杀死”。这种骗局被赋予了一个非常形象和残酷的名字——“杀猪”。
有黑业人士直言,通过婚恋社交平台账号拉来的粉丝,用圈内行话叫“婚粉”。由于婚恋粉的黏性、流动性强,在黑产业中“人气爆棚”。说白了,更容易造假。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自己也觉得我是傻子。” 受害人张颖(化名)去年8月在交友网站结识了自称“王俊凯”的网友。“王俊凯”的高颜值和对张颖的日常问候,让张颖迅速坠入爱河,最终被骗走18万元。据张颖描述,对方一直避免和她拍视频。她怀疑这些照片是假的。
李锋透露,目前产业链已经模块化。“批量注册账号的一群人,叫注册商;卖账号的一群人微信公众号“禾盛”只是一个变现末端,你怎么看?,也就是卖家;还有一群对账号进行实名认证的人,叫鉴权人。” “
李峰是卖家之一。每个号要花80元去上家店提货,然后按100元的价格卖掉。买卖每个号码,李峰可以获利20元。“我卖的都是裸账号,也就是未经认证的账号。” 李峰介绍,刚踏入这行,他一天能赚几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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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码平台
微信隐藏验证码服务,一个验证码1元左右
李峰所说的注册商还有一个名字——“号码制造者党”。在“造号党”之上,还有收码平台、发卡商等多条利益链条。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收码平台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词汇。按照字面意思,可以简单理解为“接收验证码的平台”。在黑业从业者眼中,收码平台被认为是“黑灰行业的入门利器”。海军和其他黑色和灰色产品。
新京报记者发现,不少收码平台已经“入驻”微信公众号。
“这家店主要以短信和语音码为主。” 记者通过名为“收卡验证码收短信服务收语音”公众号与“海洋”取得联系。“(每收到一个验证码)探探1.2元,魂1元,陌陌1.5元,微信4元。” 《洋》曰。
“大洋”介绍,具体操作流程是,支付后,他提供手机号码,记者将手机号码导入各大APP微信白号注册机,点击“发送验证码”,他就会发送验证码。通过“海洋”发送的验证码,记者尝试在探探等平台输入简单信息,注册成功。整个过程通常不超过一分钟。
在沟通过程中,“海洋”非常小心。为了避免微信监管,他不会在聊天中提及“验证码”二字。当记者向他要验证码时,他反问:“这三个字不要说,你可以换个说法。”
▲“海洋”在对话中说,不要说验证码三个字。
公安部门正在加大对非法制作验证码的打击力度。在公安部2018年公布的9起整治网络乱象典型案例中,就有全国首例通过运营商服务器批量获取手机“黑卡”和验证码的作案手法。
据媒体报道,网络黑灰制作团伙在广西、贵州、四川等省份勾结运营商“内鬼”,使用未投放市场、未上市的“空号牌”激活搭建连接运营商服务器的平台,注册账号。, 收发验证码。公司将“空手机号+验证码短信”上传到收码平台,销售给数十个“黑卡”发卡团,让这些团伙在微信等互联网平台注册账号,然后实施洗白、诈骗、发布黄赌毒信息、网络嫖娼等违法犯罪行为。
今年7月,广东省公安厅网警总队破获全国首例打击预装手机后门获取验证码注册网络账号的互联网黑产案件. 经查,深圳某科技有限公司为多家杂牌手机厂商提供终端系统解决方案,在未出厂的手机操作系统底层植入木马黑客程序。该号码由黑客程序控制。此外,公司还搭建了多个接收手机验证码的平台,结合提前嵌入手机操作系统底层的木马黑客程序,并利用收到的手机号码和短信验证码,为下游团伙提供各类网络账号注册服务。服务,每次上门取件服务费为0.4-2.5元。据腾讯卫士计划安全团队技术分析,短信验证码回传后,后台会删除并屏蔽相关短信,让手机用户无法发现自己的号码已被盗用。其他人注册在线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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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卡市场
一张挂号卡10元左右,多用于电信诈骗和套路
根据腾讯发布的《互联网账号恶意注册非法行业治理报告》,卡商是恶意注册产业链的源头。“卡经销商是注册卡经销商。” 一位接近非法行业的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
据记者调查,由于手机卡数量多,默认关闭语音功能、超低资费的挂号卡受到了这些黑业从业者的青睐。“他们用猫池进行群控,可以实现多张手机卡同时操作。” 上述接近黑色产业的人士表示。猫池是一种可以插多张手机黑卡的电子设备。通过猫池,可以使用手机卡接收验证码,还可以存储大量的虚拟账户。
一般情况下,卡商直接与收码平台合作,通过猫池自动将验证码发送至收码平台。卡商基本可以“足不出户,月入万余元”。
在北京一家二手手机交易市场的地下室,陈淼(化名)面前的玻璃柜台上,一叠白色卡片杂乱地摆放着。“一张挂号卡12元,量大面议。”
▲记者购买的登记卡,应当注明行业专用卡,不得二次转售。
新京报记者在陈淼的展台看到,这张卡除了完全是白色外,与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手机卡并无二致。“这是登记卡,不能打电话,但是可以收短信。” 陈淼抬头看了眼暗中的记者,指了指一叠白卡说道:“可以用来注册账号,有账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一张。”信使。”
不过,陈淼并不愿意透露这些登记卡是怎么来的。黑业研究员简(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这些卡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物联网卡,也有一部分是虚拟号卡。
“物联网卡是通过代理商而非运营商销售和激活的。” 天津一家手机店老板李彤(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据李彤介绍,“一般来说,这些物联网卡是严禁在手机上使用的,但目前都是打包成手机数据卡流向市场。”
记者走访了北京的两家二手手机店发现,均有挂牌卖家,售价均在10元左右。在多个QQ群和微信群中,记者还发现了注册发卡商发布的广告。
《互联网恶意注册账号及黑产业治理报告》指出,恶意注册是下游网络犯罪的上游源头行为。
以恶意注册行为为核心,上游有手机卡号提供商。包括物联网卡、个别虚拟运营商流出的非实名号码、黑业人员勾结个别运营商工作人员流出的非实名号码,以及其他非实名白号和向下游提供虚假实名号码获取注册信息;提供短信验证码或语音验证码的收码平台、提供图片和滑块验证码的编码平台、提供公民个人信息和工商登记信息的“物资供应商”,这些人分别提供资源作为登记信息和身份信息绑定信息,并提供注册演员来执行注册行为。注册完成后,号码商会维护号码,增加号码价格,防止被安全措施屏蔽,最终提供给下游,供下游各种黑灰行业使用。
下游黑灰行业首先用于诈骗等犯罪场景。比如前面提到的杀猪、美容骗局、炒股骗局,显然都没有实名登记。此外,恶意账号还可能被黑业人士利用,进行造假、广告、广告等虚假流量行为等违法或灰色行为。
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国内“羊毛党”已经形成了高度组织化的黑灰生产组织。从BAT到初创互联网公司,只要举办市场活动,就可能面临“羊毛党”的巨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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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管加码
专家:需进一步明确监管责任主体
11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司法大数据专题报告:网络犯罪特征与趋势》显示,2016年至2018年,被告人在网络诈骗案件中主要使用的虚拟犯罪工具为微信、QQ、支付宝等占比分别为42.21%、35.23%、15.28%。微信诈骗案件占全部网络诈骗案件的比例逐年快速上升,到2017年已经超过QQ。微信的火爆使其成为2018年网络诈骗犯罪分子频繁使用的工具。
报告还指出,被告人实施网络诈骗案件时,以被告人冒充他人欺骗被害人的案件占比最高,约占31.52%。
加强对平台的监管,被认为是切断黑市利润链条的重要途径之一。“监管不力是很多平台存在的问题,让他们(黑市从业者)直接发布广告、联系客户,通过设置关键词等方式加强信息审核,或许是改善这一问题的突破口。” 一位黑产研究员说。
一位律师告诉新京报记者,“平台监管缺失给不法分子留下了空间,严格实行实名制有利于减少信息泄露事件。”
多位专家表示,打击此类黑产,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直接将产业链上游的恶意注册工具提供商击杀。
早在2016年9月,工信部、银保监会、公安部等六部门联合印发《关于防范和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活动的通知》,提出明确实施电话实名制的时间表,同时给电信运营商信用卡。数量限制。据媒体报道,参与侦破当时最大验证码平台“爱码”案的沉勇认为,这将从根本上遏制此类平台(即码接入平台)的发展。
据介绍,大型卡商往往持有数百万张手机SIM卡。通过介入验证码平台,可以为数以万计的网站项目提供接收验证码的服务。“当时,我们发现,爱马平台提供的服务项目大约有几万种,价格从一毛钱到一元不等,有历史记载的涉案交易金额在数千万左右。” “ 沉勇说。
近年来,监管不断加大对源卡经销商的打击力度。去年3月,黄埔警方捣毁东区街、萝岗街、常州街3个“卖卡人”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缴获电脑30余台、猫池机100多台、涉案所用手机卡等。犯罪。4万多张等 据犯罪嫌疑人供述,大量未记名手机卡主要来自以企业或单位名义购买的手机卡,俗称“企业卡”。这类手机卡注册在不同的公司名下,大多只有接听电话和收发短信的功能。犯罪嫌疑人利用“公司卡”
随着网络黑产不断蔓延,河北省电子商务法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河北工程大学副教授马三军认为,相关电子商务经营亟需强有力的监管。平台。“这需要进一步明确监管责任主体,而今年1月1日刚刚实施的《电子商务法》并没有规定具体的监管部门和职责分工,只是笼统的规定,缺乏可操作性。”有关部门要及时出台相关配套法规或细则,进一步完善;此外,
新京报记者 李大伟 罗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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